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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奖

1.《红灯笼》中–1张方怡

红灯笼作者:中–1张方怡

又一年的除夕夜。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人流不息。他看着挂起的红灯笼,有些扎眼。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样的耀眼,可他却明晃晃地记得,那年的悲惧却让他喘不过气。岁月从他发丝上溜走,他也成为了孩子的父亲。他的父亲,却永远留在了那个春天。

那天除夕,父亲母亲送他去爷爷奶奶家。他对他们要去出差有些不满,咕哝着:“为什么你们非要去,让别人去不行吗?”父亲严肃地吼了他一句:“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情况多严重,现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怎么能畏缩!”他被父亲突然的吼声吓到了,扯着嗓子喊:“你爱去不去!我才不管!”他的声音,在沉默如死水的夜晚格外响亮。虽说是除夕,可沉闷的街道上空荡荡地一个人也没有,街边随风轻轻摇摆的红灯笼,格外寂寞。路旁的商店,都紧紧关闭着,店内一片黑暗,只有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在黑暗里,试图增添点生气。

他原来特别喜欢晚上,坐在行驶的车中,一行行树映在玻璃窗上,光影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但此刻即成永恒,那个时候,忙碌的爸爸妈妈会一起在那狭窄的空间里,就好像冬日里的炉火,温暖而且有安全感。但是今天,他生父亲的气,恨不得赶快逃离这里。刚下车,他就急着打开车门,奔向爷爷家。

爷爷家在村尾的一处偏僻的地方,附近只有这一户孤零零的人家。在要吞噬人的黑暗里,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那火红的灯笼,在漆黑的夜里,火光灿灿。周遭的风击打得灯笼左摇右摆,好多次他都在心里为灯笼暗暗担心,生怕它掉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担心那红灯笼掉下来。

爸爸妈妈并没有进门,爷爷奶奶跟他俩在门口,站了好久。他一下车就跑去小院里,去找爷爷家那只小花狗,他追在小狗后边,汪汪地叫着,故作成熟的他,只有在爷爷家才会展现得像个孩子。门外他们都一言不发,空旷的地界里,只能听得到小狗的叫声,还有他澄澈如星空的笑声。

风呼呼地吹着,他们的声音被风吹散,声音漂浮在空中,有点虚无缥缈。他停下追逐,觉得这寂静有点怪异。他走到门口,注视着爷爷,爷爷紧紧握着父亲的手,那干枯如树皮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更加沟壑纵横。而那浑浊的目光里,有些晶莹在闪烁。

“爸,时间到了。我俩该走了。”父亲想跟他抱一下,他觉得父亲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有点委屈,倔强地不肯。父亲无奈地摆了摆手,上了车,在汽车发动之前,他向着爷爷奶奶喊:“等着,我们一定可以安全回来的。”"一定可以"那四个字在安静得诡异的除夕夜,被空旷的原野拉长,绵延在他生命的纹理。他回想起那个时刻,觉得那是父亲给与他的一种承诺。

轮胎轧过土地,尘土扬起,四散,风一吹,吹眯了他的眼。他站在门口,看着那辆车,顺着乡间崎岖的小路,承载着洒满月色光辉的车,就这样消失在无垠的黑暗里。风太猛烈了,都要把他吹散了。

父亲走了之后,他在院子里追着小鸡跑,小鸡扑棱着翅膀,那有些暗淡的杂色的羽毛,飞扬在那个田间小院里。跑累了之后,他找到堆积在墙角的烟火,点燃。在漆黑的小院里,火光在他眼前闪烁着。嬉笑追逐并没有驱散他的气愤与委屈,他狠狠地踢了一脚,堆积在一旁烟火落下的灰烬,灰烬四处飘散,引得他阵阵咳嗽。

他觉得有些累了,他回房间准备睡觉。他蜷缩在昏暗房间的一角,临睡前听见电视里新闻播告的声音,“新型冠状肺炎”这六个字,是他入睡前最后听见的声音。梦里,他梦见了天空中绚烂的烟花,五颜六色,斑斓了整个夜空。在夜空下的,是父亲的背影。他其实,不过是想跟父亲过一个新年罢了。

第二天醒来,爷爷奶奶做好了饭,他坐在电视机前,嘴里还塞着面条。但当他看见,新闻播报里,那个六岁的小男孩,穿着防护服乖巧地待在僵硬冰凉的老人身边的时候,他哭了。电视机里的声音与光影,重重刺痛了他的心。他不禁想,当黑暗来临时,那个孩子是不是也一次次呼唤着爷爷,却一次又一次得到无望的回应。他有过怀疑吗?他会害怕吗?他看着身边的爷爷,尚且还不能想像爷爷去世的样子,而这样一个尚处于生命最初阶段的孩子,却这样迎接了本该欢愉的

日子。他为那个小男孩感到难过。他也想起那个在雷电中,毅然决然的身影。

当他很小的时候,他特别害怕打雷。有一次,刮起了大风,雷声轰隆隆地爬过学校的屋顶,叫嚣着逼近他们。他当时躲在人群的最深处,不敢发一言,他清晰地记得,他看着一道道紫色的闪电,越过树梢,投入人间。他也清晰地记得,爸爸在雨中奔向他。他想起了他看过的动画片的英雄,他当时在心里,把父亲当做他的英雄。

而他看到那个新闻的时候,他明白了,父亲这次真的要去做英雄了。去拯救其他处于苦难中的人。

他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去。睡前的最后一滴眼泪里,承载着他的思念与恐惧。

他不再追着小花狗奔跑了。那只小狗跑过来对他摇尾巴,他就把它抱在怀里,每天给爸爸妈妈祈祷,也为深陷疫区的人祈祷。他好像一下子突然长大了,他每天在恐惧中,辗转反侧。对未来的期待和恐惧交织。

冬日格外漫长。萧瑟无边的广阔原野,风呼啸着好像要席卷一切。他默想,在春暖花开,爸爸回来的时候,他一定要给爸爸那个拥抱。告诉他,他是自己心里的英雄。从很小到现在,一直都是。

命运扑朔迷离,在未知的生活里叫嚣。

那个春天到来了,花儿吐出新芽,原野一片青翠,无限的生机蓬勃着,悄咪咪地带来了新的生活。一切看起来都恢复如常了,可是他的父亲却在冬天里,不知所踪。

他记得,在父亲葬礼的那天,来了很多他不认识的人。他那天一直在哭,一直在悔恨,那个来不及的拥抱。

但那天,有很多陌生人,都深深地拥抱着他。他在他们的拥抱里,听着父亲救他们家人的故事。他想起了,父亲在病重时,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他救了多少孤独绝望的人的生命。父亲的微笑,在他眼里看来,有一种英雄的光辉,是一种为拯救生命的无私与伟大。他憋着眼泪,告诉父亲,他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做一个勇士,做一个救人的战士。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父亲的脸,虽然隔着镜头,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眶里蓄满了泪,却在笑着说,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他在一个个陌生的拥抱和诉说里,想起了父亲那时的怒吼。那是对生命的担忧与急切吧。那代表着在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无数个平民英雄的心声吧。

在葬礼结束之际,一个小朋友把一封信交给了他。信上稚嫩的字迹,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上面写着,爸爸妈妈说,是叔叔救了我的命。叔叔很伟大,他是个英雄。爸爸妈妈也告诉我,英雄是不会被遗忘的。我以后也要像叔叔救我那样,救别人!哥哥,你也要坚强!

他握着那封信,把小时候没说的那句对父亲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每年父亲的祭日,总会有人来祭拜,总会有一些鲜花。总是会有一捧鲜花上面的卡片,写着“英雄永远不会被遗忘”。年复一年,字迹由稚嫩变得越来越成熟。他仿佛也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一年又一年里的成长。

他也履行了与父亲的誓言,做了一名医生。像他一样,拯救了许多绝望的人。他觉得每次在做这些的时候,他跟父亲仿佛心意相通,父子俩之间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在心里拥抱着彼此,将救死扶伤的精神一代代传承。

那个晚上,风比平常都大了些。当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时,他正在门口,看着那个红灯笼,祈祷一切尽快结束。在妈妈声音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一阵大风,摇摇欲坠的灯笼吹走了,灯笼闪耀着火红的光,飞向了当时他们离开时的那条小路,奔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那天,在父亲的病房外,飘来了不知道哪里的红灯笼,被人捡起来,放在了这位英雄的窗外。在灯笼的旁边,有一捧花,上面写着“英雄永远不会被遗忘”。

2.《天空落下白羽毛》(组诗)中-4王曦

天空落下白羽毛(诗组)作者:中-4王曦

(一)、红色黄昏

鞭炮的热浪将冰冻的腊月震碎

受惊的鸟群猛然记起了回巢的方向

啼鸣声簇拥着鞭炮未寒的红衣

在橙红色天际纷纷扬扬

枯树举着裹了糖浆的红球

染红屋檐下的灯笼和窗柩

孩子坐在门槛上发呆

分辨着那团红色

是新升还是将往

书房里老人展开点金红纸

在松香墨韵中提笔

写尽平生对未来的祝愿

青年在箱子底下翻出一沓过往

泛黄的纸张上稚嫩地写着:

“二零二零年,我能穿越时光”

青年笑了看了看红盖头下的新娘

(二)、悬崖边的子夜

锅炉煮沸欢笑

白发等待青丝来到

无人注意到阴暗逼仄的角落

仇恨疯狂堆积发酵

当太阳收好最后一缕光照

浓雾悄然如蛇一般缠绵树梢

枯树倾倒压死提前苏醒的小草

病毒梦魇般潜入生命的通道

死神微笑着举起了镰刀

噩耗

竟比新年的钟声来的还早

狂风呼啸

病房里的老人咳喘不止

死神在生命结尾提笔写到

公元二零二零年庚子伊始

笼罩着大地的黑影不断扩大

脆弱无助的生命蜷缩到最小

野生动物亡灵的诅咒在耳边萦绕

“规则会给杀戮者应有的恶报!”

首当其冲者在恐惧的淫威下低头

愚蠢无知的人仍在野味配酒

无辜的感染者数目不断攀升

我不敢闭上眼睛

我怕

怕春节的喜庆在眨眼之间变成血雨腥风

整个城市在夜幕中战战兢兢

绝望恐惧死亡

十字架上一片殷红

无数双手伸向暗淡的路灯

谁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

是深渊还是黎明

(三)、时代的英雄

圆月,那坚定的瞳孔

汇拢点点星光

终聚焦成燃烧的大火

烧破了厚重的夜幕

“我们的城市病了,

我要去救她!”

许多战士从冰冷的地上站起来

手握着手肩并着肩

直面黑暗的最深处

他们挥动的翅膀

风干了模糊道路的眼泪

驱走了迷住眼睛的阴霾

他们的翅膀布满伤痕

他们的面孔流满汗水

他们的白衣逆风化作漫天飞雪

在浓浓深夜里

把爱与希望的光芒反射到绝望的心中

祖国五千岁的伟大母亲

把我们紧紧保护在温暖怀中

“没有一个黑夜不可逾越

没有一个黎明不会来临!

要相信那一切都是种子

经过埋葬,才能长出森林!”

共产党我们前进的指路人

坚定团结地站在了最前线

“全面小康的最后一难

美好明天必将来临”

人们拍掉衣衫上的尘土

守护着亲人和热腾腾的心

透过自己的宇宙仰望万千星辰

在需要英雄的时代

我们

成了时代的英雄

(四)、清晨白雪落满山

天使降临人间羽毛便落下来

化作纷飞的白色精灵

将死亡和痛苦掩埋

公元二零一九年冬季

大雪迎来了天使

公元二零二零年春天

病毒送走了英雄

“等武汉的樱花开了

烦请你们告知我”

流星划过天际

在熹微的空中洒下一道泪痕

这个没有烟花的春节

那些生命把自己绽放

等武汉的樱花开了

你们就回来,好吗?

没有回答

空旷的大街

只有洁白的雪花缓缓落下

(五)、春花绽放

英雄走后

他的孩子日日趴在窗沿

细数花苞

记录着每一朵花的生日

一朵、两朵

一朵又一朵

好多好多花儿

在和风中舒展翅膀

“看啊!

樱花开了!春天来了!

爸爸你听到了吗?”

漫山遍野的樱花

比往年更红、更香

朵朵花儿昂着头

开的像火一样鲜艳

像鞭炮一样疯狂

一些花枯萎

一些花盛放

飘飘洒洒的花瓣下

英雄含泪的灵魂如此芬芳

二等奖

1.《记忆七篇》中-3单晓琴

记忆七篇作者:中-3单晓琴

1月23日凌晨三点返回的家中

我没想到自己会留下来。

与老婆焦急商量,决定在凌晨3点正式封城的之前,自驾去往四川的老家。匆匆忙忙的收拾完了行李,带上孩子,启动了车。开车途中也看到了不少跟我们有一样想法的家庭,汽车电台不断说着武汉严重的疫情和封城的消息。开车的我不断看着孩子,心脏跳动很快,感觉就是要争分夺秒的逃难。开到高速口,果然堵车,我把车停下,隐隐约约看到车辆正在检查,车辆里广播还是不断说着请所有武汉市民配合工作,共同抗疫,我的车也一点一点的移动,心跳也越来越快,最后让自己不再那么惶恐,我把广播关了。

车辆马上就安静了,就在那么安静的几秒,我看到了车内镜的老婆和孩子,也就是那么几秒,我竟然说:“我们回去吧!”而老婆也竟然没有疑问的说好。于是即将就可检查的车辆迅速调转了头,一路开去。

在回去的车上,我再次打开了广播,内容基本还是一样,我的内心却完全没有紧张感。我的孩子也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往外看,惊讶的问:“唉?爸爸,怎么我们又回来了?不是说出去更好更安全吗?”“没有,爸爸想了想,其实家里就很好很安全,我们马上到家了。”我笑着回答。

现在我们确实到家了,在凌晨3点多,所有的车辆都出不出去了。我还没有完全镇定下来,也不明白自己在车内怎么会突然说留下来!也许真的离开武汉会更安全,可是……,也就是可是吧,又或许我内心没有真的想过离开武汉。

也是,武汉还有那么多人呢。

自己早点睡吧,明天自然醒。

年1月25日春节

今天是春节,我想到我会离开家,奔赴武汉,也早已写下请愿书,做好了准备。只是在大年初一,这新年的第一天离开,心里也有一点猝不及防的感觉。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丈夫时,他也只是看着我,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到:“我应该是早想到了。”转身就走向我的卧室,默默的收拾起我的行李。我就这样看着,我的丈夫是个体贴的人,也帮我收拾过行李。只是在平时,他总会不断的问我,哪些要带,哪些不要带,而这次他什么也没问。而我也就是看着他不断从柜子里,抽屉里掏出,放入行李。掏出、放入、掏出、放入、掏出、放入……,我的眼睛也模糊了,没有抽泣,只是眼泪停在眼眶。接着,他合上了箱子,说了一句:“你能带的应该也就只有这些了”。他站起来,发现我湿了的眼眶,没有擦拭,而是直接抱紧了我,说到“没事,听说这个不像非典那么厉害,武汉确实需要你们”。“几点的飞机,是不是快了?我送你吧”丈夫松开,过去拿行李箱出来。“8点!是可以走了”我回答。“好吧,时间充足,不过也就不用那么赶。”丈夫看了看表。

一路上沉静的丈夫更少了话。说实话,作为一名年轻的医生,03的非典,我并没有经历过,所以对这次疫情我多少有些无知和害怕,丈夫的沉默,也增加我内心的沉重感。到了机场,我拉着行李箱,特意叮嘱他照顾好我们的爸妈,并叫他回去时,他突然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看着我,慢慢红了眼眶,甚至抽噎了起来,我顿时愣了,眼泪也自然的流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相信你!相信你们!到那了。每晚给我打个电话……,不,要是累了,忙着也就算了,注意你的身体”,在旁的我依旧是不能自已。“好吧,你进去吧”我点了点头,擦着眼泪进去了,我没有回头,也是不敢回头,因为我知道我的丈夫一直在后面。

就这样,我一直往前走,直到登上飞机。而上了飞机,我就有种莫名心安,我的同事,他们也都在这!我马上就知道了:我的丈夫只需等我回来

对于武汉:别害怕,我来了。

1月30日英国夜晚

你独自呆在武汉已经有一个月了,这让我这个母亲有了愧疚之心。当初有事耽搁下的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之间就也分割在两个不同的国家。我原本以为,这个疫情只不过是一阵子的事儿,直到武汉“封城”了,我才感觉事情可能比我们母子俩想得要严重。

无论隔着多少时差,我都要第一时间看你发的消息,这样也让我看到了你不少的朋友圈,平时工作忙,知道现在才知道我的儿子竟然那么幽默,或许是现在年轻人都是这么有趣吧。

唉,转眼一想你都那么大了,到了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年纪。年的非典那时的你才多大呀。聊天时你说:03年的非典没碰上,20年病毒没逃过呀!其实并不是你没经历非典,只是你那时太小了,完全不记得而已,而如今你完全记事了,而且是独自一个人在国内。我担心是必然的,但我相信你会在这次事情中看到很多事,也懂得很多事。

我想无论是03年还是20年总有一些我预料不到和大家都无法控制的事,你的分离,和病毒的爆发或许都是如此。但我又在想总有一些我们可以掌控的事,像你每天的平安短信,还有病毒的最终控制。我也相信你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无数一线人员也有能力保护好你们。

我唯一要做也是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你,我的儿子健康归来。

2月4日立春

今天立春,深圳的花开得早。不过街上人是真的少,我的清洁工作也确实减少了不少,绿化带里的烟头明显少了许多。这个病毒可真是把人困在了家喽。这是个什么病毒哇?怎么要求大家都待在家里,还得戴口罩。这路上的公交车常常也是跑空车。看来这个病毒确实是厉害!

每次出门,女儿她都得提醒我带好口罩,还有什么不要跟人靠得太近。回到家里,第一句话说的就是洗手,第二天出门前,还一定要看着我戴上口罩,生怕我不老实的不戴好了,说着这病毒最容易的就是进入老人的身体。这我平时没戴惯口罩,突然戴上还真有点不舒服,可女儿说了为自己也为他人嘛。

今个早上,老刘就没来,说是有咳嗽,没什么事,但还是不出来了,在家自己隔离吧,以免误会。我看着这街上,没有人来来往往,就我一个在大街上,路过几个小区门口,小区都围起来了,有人拿着体温计测着体温,还得登记。这心里突然也不是往常那滋味,想着还是往常好一点。

再看着网上,医院救治着病人,医院走廊了。自己都每天还有床睡呢,不过我这老头人家要着也没什么用。还是趁这几天,人少好打扫,把树丛里的垃圾好好清理一下吧。不然之后深圳人多了,可不好扫了喽。

2月8日元宵节饭店关门好几个日子

我的饭店竟然一直关到了元宵,因为疫情,年前进的食材,全都废了,呆在家的我可一点也不坦然。谁会想到这过年的大好日子,就被病毒打乱。所有满客、热闹、忙碌的春节常态也变都成了幻想,而我不得不在家中不断计算着亏损。

算来算来,只能叹下一口气:唉!又能有什么办法,我知道在疫情面前,所有事情都得让步。刚开始我的心中自然是充满了忧虑和愤慨,想着怎么就爆发了疫情,为什么还没有控制好,怎么我们就得待在了家中。

但是静心想想之后,我又觉得,此刻无论再想些什么都没有用。全国人民,难道还有哪一个不希望疫情赶紧过去吗?抗击疫情,不单单是为了我,为了饭店行业又或者又为某个其他行业,说白了,这关乎每一个人。现在所有人都在齐心协力的抗争病毒,有不少人都替我们挡在了前线,他们可是有着生命的威胁。我虽然这次必定会损失,但也并没有到有着威胁我生命的“经济崩溃”的情景。

所以与其计算着烦恼,今天的我还是好好享受许久没跟家人一起过的元宵吧。也向月亮许个愿望:疫情早点过去,客人早点回来。

2月15日雪乡村小记

又下雪了,村里的雪由此积的更厚。要是往日,村子里的人就要担心怎样在厚重的积雪中找出一条出去方便的路。而如今,路封不封已经无关紧要,村与村不能串门,人与人不能聚会,大家都待在家中坐拥火炉,哪里会操心外面的路呢。

在家中的老人是最平静的,此时冬季,也不是农耕的时候,待在家中原本就是常态,可能对她来说最大的不同就是村里广播次数多了一点,又或者多的是隔壁的老刘抱怨着病情影响复工以及不自由的话。即便如此,老刘说这话时,他家孩子倒是欢乐地在院子里忙着堆各种奇怪的雪人。

而我正一如既往的跟老人坐在同一个火炉边,这段时期,恐怕是我成人以来,跟老人待的最长的一段时间了,由此从她的口中我听到了不少的陈年旧事。有时连我都感叹老太太的讲故事的本领,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这么多精彩故事的。讲到鬼神时,我不禁冒出冷汗;谈到趣闻时、也会拍大腿的笑;说到苦难时,内心也是感慨万分。我在想,要是把我们家这位老太太的故事整理成册,简直就是一本故事会啊!问她这些故事都是她经历的,还是编的?老人还生气的扭过头说:“怎么能是编的呢,都是当年我经历的,还有村里的那个谁说的。”看来故事在民间,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

在我起身看着门外的飞雪时,老人走了过来,问道:“这个什么病估计得什么时候呀,感觉很严重嘞。”“我也不知道,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我继续看着雪淡淡回答到。老人便惋惜地说:“哎呦,要是这个病不死人还好,怎么还能把人带走呢,唉,我们当年有因为饿死的,怎么在这好时候,还有这样的呀。”我惊讶回头看着老人,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下去,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而老人马上又说:“就看着菩萨,这个病赶紧好起来吧,有多少人遭殃啊”。我只能是抬头应和了一句:“是啊”。

老人走近了火房。看着老太太瘦小的背影,我在想:这可能也会成为老人往事中的一个吧。

2月20日晴闲暇一天

看来这个寒假注定很漫长了。

这几天老实在家,每天第一件事,就是跟全国人民一样在网上看看关于疫情的最新消息,感受着像心电图的心情变化。自己也顿时觉得,在“国难面前”-疫情确实是一个照妖镜,它不仅在国内让一些自私虚伪的人丑态百出,也让我更加认识到了西方的一些“民主”真面目。

首先,确实让人暖心的是,在中国百姓众志成城抗击疫情时,许多华侨和国外友人,在国外向中国捐赠物资,为中国加油。他们让我觉得人性的善真的是可以跨越国界,也为之感动。可是,与此同时,不少国家竟然恶意中伤中国,说中国是“东亚病夫”,借机诋毁中国的制度,一些不明的民众甚至也直接侮辱中国留学生,说是中国人制造了病毒。面对这样的无知行为,在气愤之余,更多的只是感觉可笑!在一个个所谓的发达、文明、法制的国家,干的却是在他人有难的时候,不断冠之恶名的卑劣行为。而在这样“先进”国度之下的人民,在看见病毒威胁他国生命的时候,没有悲伤,甚至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

看到网上这样的消息,老实说,我甚至都就没想着反驳,因为我心里知道,西方政府的抨击,说到底,是意识形态不同和国家利益的需要,而对于愚昧,偏激的民众,自然也是一叶障目,要封住他们全部的嘴,是不可能的。

而目前最重要的,我想还是国内的防疫工作,让疫情赶紧控制好,是中国人每一个的心愿。至于国外的恶言恶语,我相信事实会打他们的脸。不是吗?

2.《命》中-5周洋

命作者:中-5周洋

老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从商这么长时间,他见证了数不尽的兴衰,自己凭借着毒辣的眼光和机警的判断不断地积聚自己的财富,白手起家的艰难他是体验过的,原本以为有了钱之后自己生活变好了就能高兴高兴,可没想到这种久违的幸福感并没有因为财富的累积而提升。

在疫情爆发前老罗已经预感到了危机临近,这种不安与03年那场史无前例的疾病有着无数的相似点,没有什么人在意生活中这点细微的变化,只是几个人,一群人的事,生活按部就班就与自己没有任何干系。那些年轻人更是不以为然,这也不能怪罪,03年的时候说不定他们还不记事,活在鲜花中的人总是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安稳,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永远不知道灾难面前他们的艰难。

老罗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囤积了10万只口罩,都是N95的。

这10万只口罩就放在老罗家的仓库里,虽然现在还是平静期,所有的生活有序进行,可他看得透透的,这次绝对没那么简单,呼吸性疾病的传播首先就会导致口罩的脱销,这个结论十多年前的非典已经通过事实验证了。他也不做奸商只是在每个口罩上加5成,赚得盆满钵满不说,那些消费者还会对他感恩戴德——特殊时期的特殊商品只要有货从来不会嫌贵。

现在所做的,只是静静地等待慢慢发展。

很快疫情就爆发了,短时间内感染人数迅速飙升。触目惊心的数字每天在新闻中滚动播放,看着新闻老罗不由得叹了口气。十多年了还没长记性。

还好家里人没有一个在湖北工作,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照例是团圆的,只不过在一片欢乐中还有不少忧虑。全家三个人围坐在丰盛的年夜饭前,一个医学院刚毕业的女儿,一个搞金融的儿子,自从妻子03年因为非典去世后自己一个人就这样将两个孩子拉扯大,这是他生命最重要的宝贝,他会尽全力去保护。在妻子的墓前他承诺过。

“吃吧。好不容易过个年。”老罗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嘴中。

儿子看父亲动了筷子便放宽了心,他知道父亲只有在享受美食和赚钱的时候心情最为愉悦,他就在等着老人家吃饱喝足好跟他商量些事。

这个理女儿也是明白的。

一块红烧肉下了肚老罗倒有些奇怪,儿子和女儿似乎没有吃饭的欲望,他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看着那种游离的眼神老罗一下子就明白了,心里有事。亲骨肉心里的那些小算盘自己还看不清?

“怎么,不吃?莫非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老罗明知故问地说着。

女儿和儿子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父亲已经看出了端疑,只是这个时候就说出来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吗?还是缓一下等着老爷子吃好了再说。

二人默不作声,餐桌上一阵平静。

“现在不说等下就不要跟我说了。“老罗懒得等,他也不想等。

“爸,跟您商量件事。“儿子一看气氛不对,如果再不抓紧时间说不定就泡汤了。

“说来听听。”老罗心里估摸着,多半跟钱有关。

“您看现在疫情这么严重,口罩价格都上天了。”儿子声情并茂地讲着,“听说您在之前囤积了10万只N95?”

“对,是有这么回事。”老罗表面平静心却想着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屯了口罩。

“您打算怎么处理?”儿子试探地问问。

“加五成卖了呗。”在儿子面前老罗没想着隐瞒。

儿子一听激动起来:“爸,这就是您的,现在口罩翻10倍都有人买,更何况您这批还是N95,求之不得啊,怎么能……“

“那你有什么想法?“老罗继续吃着饭,他想听听儿子的建议。

“要我说,您交给我来处理,给您翻10倍卖出去。”儿子声情并茂地讲着,“现在口罩就是‘硬通货’,稀缺品!按照经济规律来讲,只要价格不离谱,总是会有人买的,而且是抢购。“

“你这样还不离谱吗?“女儿在一边以一种鄙夷的口气说着。

“这你就不懂了,前几天我做过调查,现在网上N95已经断货了,就今天上午,一盒12只装的N90已经炒到多了,您这可是95,防护性能更好!“儿子不断地解释,”前几天托一个朋友了解了武汉的情况,他们对于口罩已经到了疯狂的状态,别说翻10倍,20倍都有人拿着钱来买,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谁还和命过不去?您说是吧?“

老罗听着没有说什么,继续吃着饭。

“爸,我可不白要你的货,这样,咱们到时候赚了钱,刨去您的成本,剩下的咱们五五分。”儿子看父亲一直没有什么回应有些着急了,“如果您觉得还不满意那您6我4也可以,这总比您那只赚5分利要好得多!”

“你是钻钱眼里了吧。”妹妹听着这一切,有些愠怒,“哄抬物价,这是犯法的!“

“诶,你别这样说,我可没有逼着那些人来买,是他们自己有需求,我也做个顺水人情好了。“儿子倒是很有理。

“你要是敢卖,我就报警,把你这个奸商抓起来。“女儿直截了当,说着顺手拿出手机准备拨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

“别别别,我信我信。“儿子有些怕,“到时候我从我这里分一成给你,你看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赚一大笔钱,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不是钱的事!”女儿义正言辞。

“妹妹,你可别跟钱过不去,这年头钱才是万能的,其他的都是个屁。”儿子说着语气发生了变化,“都说你们大学生天真,我可算知道了,怎么,你不要钱难道还要把这些东西捐出去不成?”

“对,我是要捐出去!”女儿毫不退缩。

“捐?”哥哥大笑了几声,“我没听错吧?你拿什么捐,你一分钱都没有,别忘了你这学费都是爸给你掏的!”

“爸,我想跟你说件事。”女儿没有理会哥哥,只是露出满脸真诚朝着父亲。

“嗯,你说。”老罗并没有插手两个人的争论。

“前几天我们毕业班好几个同学去武汉帮忙了,我想这……”女儿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老罗大概猜到女儿的想法,只是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

“爸,医院已经实习的挺长时间的,那些什么护理工作都掌握得挺熟,现在武汉缺人,身为医生……“女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比你哥还离谱,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老罗坚决地说着,”武汉那么危险,我答应过你妈要好好保护你,这件事情就不要想了。“

“爸,你听我说,学校鼓励我们医学毕业生上前线去支援,更何况身为医生所能做的就是在一线救死扶伤,这是我们的责任。”女儿继续辩解,“更何况之医院里面患者不多,我们只是做做常规工作,不危险。”

“那么多医生,常规工作还轮不到你!”老罗的声音越来越大,“你根本不知道那个病有多可怕!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女儿!我不容忍这么危险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爸!“女儿一听着急地哭了。

“好了,这件事不用再说了。吃饭。”老罗直接阻断了女儿的想法。

“我今天在这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意的。”女儿抹了抹眼泪淡淡地说,“支援前线的生死书我已经签了,机票我已经订好了。”

老罗听到这里直接朝着桌子上狠狠地摔筷子:“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

这一举动将两个人吓了一跳,可女儿似乎还保持着冷静,她知道这个时候更不能放松。

“我早就成年了,身为医生我有责任去支援。”女儿说着,“我想妈妈如果还在她应该会支持我的。”

“啪“一声巨响,女儿的脸上多了一个掌印,这是这么多年来老罗第一次下手打女儿:“不准提你妈!当初她不听我的非要……”想到这里痛苦的回忆又浮现眼前。

没有什么告别,只留下一封信,因为走得太匆忙,连字都是草书,面对妻子这样的不辞而别,老罗一直过意不去,没想到这么这样的离开竟成了永别,她倒在了重灾区,因为疫情连最后一面都不能相见……

对此老罗耿耿于怀,如果当年她听我的就不会……

“妈的离开是高尚的!不像你们为了这点钱就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女儿斩钉截铁地说着。

老罗听着女儿的决绝,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家都不要激动,妹妹,冷静一点,你想如果你倒在一线我们又见不到最后一面,那该多可悲,爸是关心你爱护你才这样说的。你要学会爱惜自己的生命,每个人就活这一次。”儿子见局势不对在一边打着圆场。

“你们看,这每天感染的数字都在上升,那一个个数字后面都是命,那些前线的医生,难道他们的命不是命吗?”女儿说着,“我已经决定了,今天我是来收拾东西的。”

“什么时候走……”老罗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明天就走。“女儿转身准备走进房间。

“等等!“老罗叫住了女儿,从储物柜里面拿出了个N95,”注意一点……“

“我自己还有口罩,这个你就留着卖钱吧。”女儿没有接受父亲的好意,“如果我回不来了。”女儿停了一下,”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欸!“儿子看着父亲颓唐地坐在凳子上,局势无法挽回,”爸,你倒是劝一下她,别让她干傻事!“

老罗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那一刻那个身影竟如此熟悉……

“爸,那咱们那个生意……“儿子谨慎地说着,生怕再次惹恼了父亲。

老罗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来慢慢地回到房间。这么多年过去了,房间中破旧朴素的家具与客厅的豪华格格不入,他一直保持着妻子生前的摆设,没有更换过。

慢慢地走到桌子边,上面是摆满了自己和妻子的照片,老罗看着上面灿烂的微笑,一股暖意流入心间,在照片中一张被玻璃相框保存完好的信纸格外醒目,上面写满了难以分辨的潦草的文字,再次拿起这封信,老罗的泪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这一晚,老罗伴着妻子的照片入眠,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老罗将所有N95以妻子的名字医院。

“爸,你疯了!你是被妹妹洗脑了?“儿子知道后失魂落魄。

“不,是你想钱想疯了!别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

儿子默不作声。

“她是自愿上了前线与非典斗争,如今你妹妹也去了,你还在这里想着赚这些钱!”老罗说着有些生气,“别忘了,没了钱我们不会死,可他们,这些口罩就是命!”

老罗不再理会儿子,他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给女儿编辑了一条短信。

“等你平安回家。”

同样的信息也曾出现在十多年前妻子的手机上。

3.《我认识你》中-4秦永瑞

我认识你作者:中-4秦永瑞

我认识你

你不是一个好父亲

疫情当前

抛妻弃子

远走他方

不顾黑夜里守望的独影

我认识你

你不是一个好女儿

叛逆执拗

挣脱父母的怀抱

背井离乡

请缨信上的红手印

刺痛着为人父母的心

我认识你

你不是一个好爱人

决绝的背影

坚毅的平头短发

连一个拥抱都不能给他

我认识你

你不是一个好挚友

接到朋友病重的消息

挂着泪扭头重返战场

护目镜带着你的残忍

蒸干了最后一滴泪

我认识你

你不是一个好爷爷

那个遥控飞机孙子想了好久

你用那张纸夹了身上所有的积蓄

掉头走向了警察局

我认识你

你不是一个志向坚定的人

答应自己的那场旅行

说放弃就放弃

门口那包行李

都在为你叹气

我认识你

我曾向着中南海深夜的灯火深深鞠躬

我曾隔着屏幕为无声捐献物资的背影泪流满面

我曾想往你的快餐里加几个饺子

我曾抚摸你劳累的双眼

我认识你

长江挂念你

黄河心系你

长城铭记你

我认识你

你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炎黄子孙

中华儿女

我也看到了你们筑起的城墙

这道墙就是人们常说的

众志成城

我认识你

我们认识你们

向所有一线的英雄

致敬!

4.《战“疫”日记》新-2衣丽丽

战“疫”日记作者:新-2衣丽丽

1.24武芷恩

爸爸骗人,明明都说好了,过年就陪我的。大人说话就是不靠谱,也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能来找我玩。

妈妈说爸爸是和病毒在一起的,病毒是个不听话的小朋友,我很听话哦,每天都吃很多的饭饭。可是我想请病毒到家里玩,我可以把零食玩具都分给她,这样爸爸就可以回家啦,我有点想爸爸了。

妈妈说爸爸上电视了,我没有认出来,感觉有好多个爸爸。

妈妈说再过一段时间爸爸就可以回家啦,一段时间到底是几天啊?一天还是两天啊,打怪兽去喽......

2.1寒媚

以前天天遭批斗,武嬷嬷总说我孩子脾性改不了,怕是就差用针扎我了。现在穿上了这防护服,我也不再是孩子了。虽然不挨训了,武嬷嬷也没少笑话我,说我现在就是个国宝,还以为夸我呢,原来是说我这黑眼圈像熊猫,说我本来就丑,这下更没人要。可把我气坏了,老娘天生丽质,最近也有瘦的,怎么说也是院里一枝花,我还等着国家给我分配对象呢!也不知道最近皮肤怎么样,感觉脸皱巴巴的,难道真的变丑了,不会真的找不到男朋友吧,娘嘞,我妈还不得笑话死我。

2.8枷暮

我要去武汉,是必须、一定要去。

不是不知道冠状病毒的可怕,我很清楚,我去了可能真的就是送人头,妈妈也不愿意听我讲什么学医的初衷、理想,她本就固执。反反复复闹了几次,妈妈很决绝,属实说不过她。

日出东升,夕阳西下,脑袋里一直回放着爸爸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吾儿,望你长大后也能继承我的衣钵”,学医救人是爸爸的期望,是爸爸的遗愿,也是我的理想,是融入我骨头里面的执念。

17年前的非典,我9岁,那时候是全世界在保护我,现在我26岁,这次换我来保护全世界。

一天天的等待,只觉着这灵魂与身体一点点抽离,我已然不是我。妈妈年纪大了,也不想去逼她,只希望她自己能明白,就像当时答应我的高考志愿一样。

夜里偷偷收拾好了行李,战友在楼下接应,不辞而别是下下策。趁着夜色也趁着妈妈熟睡,我便开始了我的溜之大吉。都说将军出征,不可回头,可那门明明是虚掩着的,透着光便看到了窥视的眼睛,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刚上车,就收到了妈妈的   这把火扑灭了许多,又点亮了许多。这把火的名字叫武汉新型冠状病毒。

  我在十二月底就听闻武汉有病毒的消息,但是只是从当地朋友的照片里有所耳闻:空无一人的公交,不拥挤甚至有一点宽敞的高铁。

  那个时候大家还在讨论过了年要不要一起出来聚一聚,享受聚会这个想法在我的心里发了芽,就像在冬天的季节,我渴望身边有一个炉火。这个想法让我忘记了今年冬天的烟台并不寒冷。

  火车呼啸而过,我回来的那天刚好遇上小雨,身体有一些发寒,雨密集地打在我的雨伞上,发出炮弹敲击平原那样的声音。

  我艰难得回了家,只想等雨水尽快过去,如同猫头鹰急切地希望看到夜晚的月光,享受自己独有的宁静与怯意。

  但是那一天的夜晚没有多美好,天空一瞬间变成了血红的一片,是火在燃烧,将宁静美好的黑夜撕破,让虫儿急于摆脱睡眠离开故乡,猫头鹰张开翅膀,它也不想被炙烤。

  一只蝙蝠死在人们手里,人们让火越来越大。

  病毒!有限人传人!完全人传人!各大消息刺激着人们的双眼。我的生活一下子翻天覆地了。

  “今年......就不来了。”

  “附近已经有人死了!”

  “改日再聚,改日再聚。”手机里一下子多了许多这样的字眼,我才意识到这把火看似在武汉,其实已经把我炙烤在内了。

  文案上干净利落的一段文字打碎了所有人的幻想,武汉的病毒早已经在车水马龙之中流窜到其各个附近的城市,从菜市场的污水上一路到达车辆的轮胎下。

  所有人都在说抗拒串门,但是这其实在一月初是无法避免的,当时各大政府几乎没有宣传,每个人只是在闲聊之中提到了武汉好像有病毒,似乎是吧......

  我第一次害怕起了咳嗽打喷嚏的亲戚,我坐立难安,被网络碎片化的消息强烈轰炸的我几乎用着高度警惕的态度和自我安慰的心理与人们交流、吃饭。长辈们泛着笑容的红润的脸颊并不能缓解我们的紧张,我们在这一刻,要比往常惜命的多。

  在夜晚,我的眼里早已布满了血丝,因为在黑夜中,我听到了嘶嘶的声音,我的心跳得很快,我几乎以为这场病毒没有人可以幸免。

  政府下达了通知,我们也紧随这武汉成为了第二个封城的城市,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路上的人流变少了,得病发热的人也变多了。

  查处也接二连三地下达,修建也在紧忙开始,大家这才意识到:应该一起说:“加油”了。

  低效率的领导班子带来的低公信力,他们被投入到这场火中被烧成灰烬。坚毅果敢的人群带来的新的生命力在烈火中洗尽铅华。

  以医生为代表的前线人员与后方保障的人员共同出力,在火焰遍布中国的情况下,在火焰正势力雄起,如日中天的时候,在国外媒体竭力抹黑中国形象的状况下,他们在用身躯扑灭这场火。

  病毒带来的火最终要被用来消灭病毒本身!

  我们作为普通人,无能为力。我们只能乖乖在家,尽可能义务帮助社区做一些检查工作。

  新闻媒体讲的故事已经够多,比我经历地更为感人,我不知道有什么还能比“是,明白”几个字样更为无奈,我不明白还有什么比“全部换成党员”更能让人热血沸腾,圣洁的火焰每天都在激励人心。

  我自己每天看着窗户外,灰暗灼热的景物,听着电视上注意消毒,扼制病毒的广告。

  我想,我念,我诵,我默。

  在每一个烈焰四起的时代,中国、世界永远不缺愿意用身躯覆盖火焰的人。不仅是人们皆知的钟南海,不仅是新闻媒体广为报道的事例,它远比你能看到的更多。

  我所看到的,有戴着口罩,义务帮忙检查出入的老奶奶,有每天坚持送菜,不断呐喊的志愿者,医院里焦虑但永远充满信心的护士。

  烈焰之下,大家都在害怕,有的害怕死亡,有的人却害怕被烈焰照耀时带来的恐惧。

  被罢免,被烈焰烧成灰,吹在天空中是他们的归宿。

  烈焰之下,大家都在向往光明,有的为正义发声,有的积极研制解药,有的捐款,有的人愿意用自己的身躯换取大众呼吸更美好的空气。

  我们这些居住在家中,一个月不出门的人能做的其实不多,但是不要让自己感染,不要交叉传染给别人已经是我们目前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我们要发声,我们要抵制发国难财的人,在这场烈火下,照亮了不少光鲜亮丽下丑陋人的面孔,刺痛着黑暗经济链的寄生虫;歌颂了美丽坚毅的正义天使们,他们鲜红的血流淌着,用强有力的身躯为人们扫除罪孽。

  我躺在椅子上,拿起了我的笔,烈火燃尽,留下了多少人的灰尘,有的重如泰山,被土地所记住,人们深沉地喜爱着他们;有的轻如鸿毛,漂浮在天空中,被人们所永远厌恶。

  “飞燕春时还未归,

 走兽躞蹀烬苗追。

  庆卿易水行歌唱,

  渐离扶琴念吴锥。”

  不经意之间,诗作落于纸上。

  “砰砰砰———”有人敲门,“送菜了送菜了———”

  我赶紧看往楼下,那个送菜的人正在分发蔬菜,他是个普通人,但此时的双眼却格外明亮,有如白虹贯日之势。

3.《乡村记“疫”》中-2崔梦妮

乡村记“疫”作者:中-2崔梦妮

桃花峪位于蒙山之下,是山东临沂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山村。与周围其他村庄一样,年轻人大多选择外出谋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老人们和零星几个被留在村里的孩子默默地守着村子。日子如池水般平静的过着,年复一年,不起波澜。

年鼠年春节,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破了这个村庄的宁静。

“你们听说了吗?武汉那边又闹‘非典’了,说是死了好多人。”

“前庄徐医院上班,她说武汉那边医生都忙不过来了,看样是真严重。”

冬季里的小山村,到了下午三四点就开始起阴风。气温骤降,驱散墙角的人群。姥爷从村头晒完太阳回到家,一边捆着那杆老烟枪,一边跟杀鸡的姥姥汇报着今天听来的“新闻”。年关将至,这是老人家最开心的时刻。外地的孩子们马上就要回家过年了。她可不希望因为疫情耽误了一家团圆。于是,霸道的姥姥让姥爷停止散播谣言,以免破坏她的心情。

首先回去的是小舅一家。小舅和小舅妈在徐州办了个养殖场,平时一年到头也捞不着好好休息。一方面惦记家里的老人;另一方面想着表哥第一年在青岛参加工作,太长时间没见到儿子。于是两人将上千只鸭子委托给人照料,腊月二十便和表哥一起回到了桃花峪。用姥姥的话说“这两口子是掉钱眼里的”“这么早回来不容易”。

大舅家就住在临沂市里,本应该是最早回去的。结果却因为高三的小表妹要补课,排在我们家之后,成了最晚。表姐在街道办上班,以往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一年中她最快乐的时光。但本来确定的年假却突然取消了,这让我们年轻一辈的拉紧了一丝关于疫情的弦。我们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而长辈们却仍然我行我素。他们甚至仍然认为板蓝根可以救一切。

腊月二十五,桃花峪赶大集。这种人挤人的场合一定少不了的身影是我爸妈,他们每年回老家都会去凑热闹,年货没见置办多少,人倒是挺开心的。我们小一辈的早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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