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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大战怎样开始的没有人说得明白,最后却被所有人记得,因为变成爆粗口与大规模的拳脚,不少人攻击对方头部时,以扇巴掌的合法方式打哭弱者,三百多个男孩聚在路口叫嚣,拉人助阵,演变成两派的大冲突,有人拿出扁钻与小刀示威,很快就要见血了。
这时候,帕吉鲁出现了,往三百多位男孩的战场中央站去。他把牵来的双杠脚踏车的脚架竖起来,双手拍出吓人的响声,左手藏在后腰,右手伸出来,比出了邀架手势。他口气很大,把手挽一圈,向全场的人下战帖,最后把手尖对准一位拿小刀的小流氓,先让对方的刀子往前刺了半尺后,才拍掉刀子,更用上半个令人传诵的说不清楚黑影,就点赢了额头。然后,帕吉鲁再度比手势,要全场的人通通打过来。整个过程被形容是李小龙在《精武门》中用迷踪拳跟上海虹口道场的日本人挑战。
甘耀明郭天容/绘
这是台湾地小说家甘耀明《邦查女孩》中的片段,行文间颇有传统武侠风骨。
在古老的“摩里沙卡”,生长着四千多万棵树,18岁的阿美族少女古阿霞,逃出隐身多年的楼梯间来到这里,遇到患有不语症,却可以和森林对话的伐木少年帕吉鲁。《邦查女孩》的故事很简单,又不那么简单——两人的相遇不仅仅是一则浪漫的爱情故事,更呈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台湾地区迷人的自然文化。该书简体版近日出版。
创作动机酝酿生发自年,甘耀明走访花莲县摩里沙卡(现为林田山林场),受到了触动,决定以那里为场景,写一本关于伐木、登山与自然的小说。文中的少女与少年则与他的真实生活经验有关。
《邦查女孩》中的古阿霞与帕吉鲁都是社会底层的人。“一个是受到性伤害的女孩,在楼梯间躲了五年才愿意到社会闯荡。我最初的起心动念,是写一个女孩在山林间的受挫与成长,经过多次翻转,才塑造了古阿霞。”谈及书中人物的性格塑造时,甘耀明说。而对于另一位主角帕吉鲁,他的语气略显停顿:“男孩患有不语症,受霸凌,是由祖父刻意培养出来的怪胎,目的是保护森林。”
《邦查女孩》
甘耀明/著
后浪·文化发展出版社
年11月版
帕吉鲁从一个真实故事中走出来——甘耀明曾经在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教书,入学的学生都要经历口试。某天,来了一个高年级的女孩,资料上写着患有“选择性缄默症”,她只能在家跟父亲沟通。面试持续了19分钟,女孩全程没有说话,最后一分钟时,作为面试官之一的甘耀明使用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招数。他温柔地对女孩说:“你要来我们学校就读,是不是要展现一下诚意呢?你可以讲几句话吗?”女孩用30秒时间紧紧盯着他,剩下的30秒,她开始“说话”,不是用嘴,而是用眼睛。她的眼睛瞬间红了,一直哭一直哭……回想这段经历,甘耀明似乎陷入某种情绪中:
““我付出了很重的代价,理解了一件事:对于不语症,我们以为可以用平常的处理现实人生的方式去理解这个女孩,但我们的理解是需要学习的,没有这个过程,便自以为聪明地横跨了某种界限。
”甘耀明曾与人合作了一本书,
讲述这座学校发生的故事。
帕吉鲁的不语症,让他很难理解熙熙攘攘的社会,但是甘耀明并没有让人物止步于此,他给了这孩子一片广阔的任意驰骋的山林。当帕吉鲁回到山林,他便如山林之子,灵活自如。甘耀明对于山似乎情有独钟:“植物眷顾了山川,形成浓密繁复的多样性生态,动物也受庇荫。上千年来,山林之子们唯有在自然中才感到自在,他们研究出不同的植物药性与食用性,拯救灵魂与身体,却也只挖掘了森林十分之一的潜力。十分之九的森林秘密,像是梦境,山林是活的。”
从早期的小说《神秘火车》开始,甘耀明就在时刻反思:“在每篇的写作过程中,我总是思考,这篇小说有没有可能发展出相关系列;或者在语言、风格或意象上,延展出自己的特色……”其后,他接连出版了《水鬼学校与失去妈妈的水獭》《杀鬼》《丧礼上的故事》《邦查女孩》《冬将军来的夏天》等作品,或许可以从外界的评论中获得这样的一种认知,他的作品的确形成了某种风格与特色,后面连缀的词眼可以是“童话色彩”、“魔幻写实”与“乡野传奇”。
新加坡书展上甘耀明的部分作品
“我生于苗栗狮潭乡,那里的山脉青壮,草木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色调,河流贯穿纵谷,里面游着鱼虾,以及古怪的传说。”乡野是孕育传奇的地方,甘耀明小时候从祖父母、父母口中听了不少关于鬼神的传说。长大后,他日渐意识到这是长辈们在不同场合表达生命教育的意涵,也是认识世界的另一种方式。
乡野传奇本身的荒诞奇幻与上世纪80年代传入台湾地区的魔幻写实相融合,成为甘耀明书写的一把钥匙。他由此被称为六年级(指年代出生)“新乡土文学”的代表。魔幻写实强调在现实上拓展时间和空间——
“以马尔克斯为代表的魔幻写实不是舶来品,它在我们周遭。我们往日选择视而不见,是因为他们疯狂不理性的元素。事实上,那些看似疯狂的宗教节庆、民族传说、荒诞言词、巫术蛊惑等,都不该因科学或理性,将其严峻地推到角落,这些素材经过加工后能成为艺术。”
甘耀明进一步解释说,台湾地区的魔幻写实,经张大春、宋泽莱、林燿德等人之手后,到了年代,这一类型更接地气,其原因正是乡土文化的觉醒与再挖掘。不同于七十年代的乡土文学,取材现实,反映悲苦,甘耀明认为其内涵大有不同,两个时期只是“乡土”两字沾边,书写方式与长沙治疗白癜风的医院长沙治疗白癜风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