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初始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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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我叫加拉。”“加拉,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因为……”时间,如果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的话,那人生的伊始应该是一生里最轻的岁月。没有沉痛的思索,没有迷茫的探求,没有痛苦的挣扎。于他来说,也是这样。有关久远,有关一切开始运转的那一天,只能从梦里看见。深眠。不知名的梦。镶嵌着夺目光彩的黑夜……纷飞的草沫,细碎的通过视线的月光。孩子猛然惊醒。他揉着眼睛慢慢地坐起来。——呈现在他面前,看起来离这世界相当接近、金色帘幕一般笼罩着四野的,是硕大无比的月轮。在那极低的天际,灿烂耀眼的金色尽情地扑洒着光辉。满月将夜幕里的大地的山峦、谷屿、起伏完全呈现。这个时候他想起来了。那是记忆里——自己还是可以被称为孩子的岁数。那是无数日夜以前的童年。是自己生命最轻的时刻。是悠久的时光的汇聚点。只不过,此刻所能感知到的自己的心情,并不包含着知道诸如未来的沉痛叹息。他慢慢地撑起身体。不远的草里,站着一个白衬衫的少年。沉静的少年带着一顶风帽——从帽子的缝隙里露出的头发,是跳跃般的柔顺的金色。少年有着相当美丽的容颜,脸孔的线条精致而柔和。沐浴在月光之下气质清静的侧脸,散发着像是妖精一样的纤细气息。更让人惊讶的是那一双罕见的红色眼瞳。在纷飞的流屑里,那双眼睛水一般地透亮。风纷纷地扬起他的衣服。他纤长的轮廓渡过花田,在长及膝盖的草木里穿梭。享受着这晚夏的风,他张开手臂,像是要扬起羽翼的白鹄。……啊……我记得他,那个人的名字。那个白鸟一样美丽的少年。***加拉。他的名字是加拉·阿斯诺。出生年份是U.C.——那在联盟国家宪法中写入强制接受“洗礼”过程的十四年后。家庭的成员很普通。父亲是科研院所的干事。从小没见过母亲。唯一记得的是自己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作为“父亲是很有声望的科学家”的判断依据的是,自己曾模糊地记得,在更小的时候住在过被称为“圣地”的格兰斯特——学术的心脏之都。繁华的格兰斯特。“被鸟翼所守护”的格兰斯特。那是汇聚了相当著名研究项目和大人物的学术皇宫,是世界瞩目的大殿。当年拯救人类的英雄——奥里亚·道丁的大半人生都是从这里度过。因此能在青年时代就迁入其中、成为国家科研院所名单上的一员,对于科研者来说,是相当值得夸耀的经历。当时,加拉自己和妹妹作为家属而入驻户籍。从相当优越的环境、不间断的宴会、巨大的礼堂和闪光灯所笼罩的父亲的白袍同僚们,加拉能意识到,能够达到那个地方,并非世家出身的父亲一定在参与相当重大的任务。在格兰斯特的记忆短暂而美丽。虽然缺乏母亲的爱护,但加拉并不感到沮丧。格兰斯特那清美的花木和永远悬挂着余晖的傍晚,都构成了他人生最原始的记忆。直到有一天,父亲从格兰斯特之宫,那个决不允许外人触碰的学术之禁地走出后。“小加拉……下周和爸爸一起离开这里吧。”“去哪里?”正学着把鱼线放进水里的他怔了怔,小小的心里十分诧异。“去一个陌生,但比这里干净的多的地方。”自己点了点头。再后来,自己就跟随父亲一同搭乘特别运输舱,在浩瀚的星海中挥别格兰斯特。“妹妹为什么不一起走?”他曾问父亲。那双洗盘子的手停了停,“……你会明白的。加拉,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加拉并未听明白。不过他也正烦恼着其他的事情——自己不敢和妹妹说要告别的话。那个形状如同鸟翼环绕的行星,留有双胞胎的妹妹,还有对于他的记忆来说的一小段。在经历了长达三天的无重力飞船生活后,加拉踏上了新住所的狭小天地。——穆雷七号。远观是翠绿色的人造卫星,听说在整个星云联盟三百光年直径的边界。和格兰斯特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连郊区都算不上。它是农业卫星,主要用处是实验和生产,地表大半都被人工栽植的经济作物所覆盖。虽然也有居民区,不过并非鸟翼翚飞的精巧如皇宫的格兰斯特建筑,而是夹杂在道路中的小小村落、牧场、原野。是与繁华完全搭不上边的地方。“加拉,讨厌这里吗?”“也不算。”于是直到那天之前,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了。搬进的新家是父亲工作伙伴们所聚集的公寓,在周围一大片农业种植地带中唯一的住宅区——已经换上风衣,正打算在这个新的世界里走走看看、熟悉环境的男孩,却被父亲少见地郑重警告,绝对不要离开寄宿的宿舍区,一步也不可以。不可以问太多、不可以随意出门、不能接近陌生人……加拉怀疑自己被监禁了。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失去的好奇心。“爸爸大概在做很危险的工作”,加拉自觉地保持缄默,且那敏锐的危险感,磨灭了那个年龄特有的求知欲。活动范围仅限宿舍区及周边的一大片花田,拔草和挖蚯蚓的生活,对于孩子简直如同被束缚住了手脚。除去了外出,加拉的人生好像只剩下蜷缩在公寓里,用父亲带回来的材料做些无聊的小东西。从黎明到傍晚或者深夜,偶尔有心情的话,会趴在窗边等一身白色、在昏暗的天色里特别好辨认的父亲回来。尽管严格地遵守禁令,但加拉曾自门缝中听到父亲及来访的同僚彻夜的谈论。那些内容隐隐约约的他并听不懂,却仍然能听到奇异的字句。诸如“实验耐受性”、“始祖神之眷”。“是什么工作?”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过那个大人。但是父亲却只转过头,不声不响地站到窗前刷盘子。最后的一丝疑问也这样不了了之了。沉闷的生活不动声色地持续着。加拉默默地趴在窗台上,看着窗边的云霞渐渐渲染成紫色。对于仍然觉得落在身上的时间很轻的孩子来说,温脉柔软的天空、纷纷细碎的花屑、夕阳和月华的交错,无需承担一切思考的沉重的日子——这就是他的整个童年。……第一次看见到“他”的时候,是一个普通的黄昏。那天,自己仍然同往常一样缩在家里的单人沙发里,裹着父亲某件大衣发呆。夕阳的光晕被渐渐拉长了,加拉看着映在木地板上的影子不断倾斜,像是流动的时间之实体。这时门外传来了穿过草地的簌簌的脚步声。不同于唯一的家人以往沉稳的脚步,好像还参杂着其他人细碎的步子。明白父亲大概又将同僚带回家。加拉没兴趣地打了个呵欠,打算爬下沙发进屋回避。不过不太一样的动静使得他减缓了动作,并支起耳朵。他感到陌生的来者伫在门口犹豫着。像是努力克服着某种恐惧,很久才小心地慢慢移动进来。父亲把他拖进门,按在椅子上,并递给他一杯新冲好的热饮时,他也害怕似的微微颤抖着。递出茶杯后,父亲露出罕见的认真态度,用压低了竟然格外有磁性的声音低语,“……我会解决好的。我会提出申请,你今天就留在我家好了。”加拉背靠着沙发,仅仅默不作声地感知着这一切。在父亲叫自己的名字之后,他才探出头来去瞧那个陌生人的模样。那人是个少年,大概有十八九岁的模样,长相秀气的让人惊讶。他身上披着熟悉的白色研究院制服,然而却好像大了不止一号,或者说那身体实在太纤瘦了,长长的袍摆拖到地上。他低着头,挽起袖子才勉强露出的手腕,看起来是那样纤细。但与这些细枝末节相比,那一头挑眼的金发却更让加拉感到困惑。这少年显然拥有着帝国居民的纯正血缘特征。这颗科研卫星的机密即使本国居民都无法触碰,老爸又怎么会带一个帝国人回家?不过,他悄悄地想。……那颜色,真漂亮啊。时间如果是负重的话,那么在这一刻,九年前的时间于重量的天平上,微微地向下倾斜了一点。最初谜一般的异国少年刚来到自己家里时,加拉总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深深的冷硬,与同整个世界都有的违和感。Second。他这样称呼自己,也被一直这样称呼。那个名字……代表什么呢?秒?第二名?另外的?——用“只是名字,别多想”来搪塞的父亲,这样说的时候还在背对着他刷盘子。他的身份自己并不了解。但是既然一直穿着研究员的白色制服,加拉也就自己断定他是某个年轻的研究员而已。父亲也说“算是我的下属吧”,加拉便简单地认同了。然而,自很多不经意的时候从他眼中看到的迷茫,加拉却能感受到事情远非如此。他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常露出那种表情的他,一定曾生活在一个远非称得上温柔和暖的世界里。……并且,也许至今仍然未解脱。一开始一起度过的大约一礼拜时间,是他曾停留过最久的时间了。自那之后,一个月里大概只有一两天,加拉能同他见面。“你又来了啊?”“是啊,想念叔叔泡的红茶了。”少年打开兜帽,金色的头发流泻出来。他随着加拉走进房间,然后甩下他毫不见外地爬上阁楼,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传来。加拉无言地被冷落着,带着点生气地鼓起了两腮。两个孤独的少年人混熟不需要多久时间。被父亲所引领着认识的,这个奇特的存在,之后成为牵动自己整个最轻的记忆的引线。加拉渐渐默认了这个除了父亲以外唯一的朋友。父亲明令禁止自己同其他一切人交往,却唯独对这件事默许。在晴和的白天,父亲会带着自己同那个人一起离开宿舍区,去往大概几公里的湖泊钓鱼。草地有着不同于住宅区附近的柔软,围绕着碧蓝宝石般湖泊的是精心看护的绿茵。人造的天空上显现出白色的云翳,风从不知起源的旷远处出来,一切仿佛真实世界里最柔和的景观。父亲入定一样地端坐在石凳上,鱼线带着小小的涟漪沉入水面。加拉屏息凝神地检查钓鱼的器械,注意不惊扰到水下的鱼。这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兴趣的金发少年便坐在两人身后,膝盖撑着脸颊,安安静静地半合着眼,等着时光流过身边。“喂,喂。湖边的风很凉的,别睡着了。”但他却大概嫌烦地揉揉额头,将脸换了个方向埋进膝盖里,然后彻底地闭眼睡过去了。在听到匀称的呼吸声时,加拉无奈地翻了翻眼睛,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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